一、万水千山走遍,不及故园暖——读汪曾祺先生《我的家》有感随笔
汪曾祺先生有一文《我的家》令我触动颇深。
作者从老家周围街巷开始着墨,走进正堂屋,随后是敞厅、各个房间和花园……循着作者回老家的足迹,脑海深处早已久远、轮廓已经模糊的那栋西街老楼又逐渐变得那样清晰。字里行间描出的景象、人事,像长焦镜头一般,将记忆中的老楼,乃至老楼里度过的童年缓缓拉近。一时间倍感亲切,百感交集之下,不觉已热泪盈眶。
同样的老街坊,“临街是铺面”,老店铺云集――卖鸡蛋的店、猪肉铺、早餐摊儿、老式的理发店、肉丸店、焊铁店……热热闹闹,烟火气十足。街坊里多是临街铺面做生意,里边住人,大多街坊邻居都是几十年的老熟人了。
和书中作者的老家一样,那栋老楼已经“有年头了,原来大概是相当恢宏的”。我记事时,墙上的漆灰已多处斑驳、剥落,方砖的边角多已磨圆,一至回南天,朦胧着一层厚重的潮气。饶是如此,外公外婆在老楼的临街铺面经营数十年的理发店依旧红火异常,顾客盈门。
毫不夸张地说,我的童年几乎全是在这栋老楼里度过的。每当妈妈上班,便把我送至此,外公外婆一边经营店铺,一边照顾我,却从未力不从心,而是有条不紊,井然有序。直至上了小学之后,甫一放学,都是先回这里。迎接我的常常是外公外婆早已准备好的小点心――水煮蛋、炖鸭心、肉丸汤……纵使幼时对此习以为常,没放心上,然而时隔多年,每每想起,心底依旧满是温暖与踏实。从小到大,中午几乎都是和外婆一起在里屋睡。因此,我从小便是听着外婆的故事长大的。外婆阅历丰富、勤于阅览书报,哪怕如今已过古稀之年,仍然能说会道、记忆力超人。故事内容记不清了,但我清晰地记得,六岁时,我已能熟练地说出全国各省的简称和省会城市。幼时获取的知识,仿佛能刻在骨子里,就算多年不温习,也不会遗忘。可以说,外婆是我知识道路上的启蒙老师。
老店纵深很长,走至最深处,穿过一个小门,即是后院,常年晾晒衣服。幼时每至年关,便能见到这里晾晒满了腊肉、腊鸡腊鸭……外婆得意的神色和我幼时对年下自家腊味的期待与欣喜,直到现在都还记忆颇深。
于我而言,后院是童年时期的乐园。街坊邻居家的孩子,都比我小,常来找我玩,我这个孩子王也乐于带着他们玩各种游戏。那种无知无畏的快乐早已随着玩伴们年龄渐长而一去不返了。
后院的东角是一个花台,如文中的汪家花园一般,它“没有精心安排布置过,草木都是随意种植的,常有一点半自然的状态。”说是花台,其实都种满了外公养的各种绿植――芦荟、白石榴、棕竹……
说起棕竹,打我记事起,便已有一盆郁郁葱葱的老棕竹,紧挨在这座花台边。装盛它的花盆样式老旧,花纹已经黯淡,这盆棕竹的年岁由此可见一斑――估计和老店有着相差不多的历史。它无需太多料理,我只见过外公每天洗完脸顺手把洗脸水泼向棕竹,偶尔剪掉枯黄的枝叶,便足以使它枝繁叶茂。甚至,它的长势太好,以致于后院那一角已挤不下它肆意生长的枝叶。外公只好时不时地剪下一些枝叶,移植在花台和别的花盆里。十多年过去,我逐渐长大,外公外婆愈发苍老,而那盆棕竹仍茂密如初,就连它那越来越多的“子孙后代们”,都将后院那一角挤得密不透风。棕竹虽无需过多护理,但日深月长,它们早已牵连外公的心血,亦是外公淳朴无华的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精神寄托。直至外公病重,牵挂的还是这盆老棕竹,仍时常叮嘱妈妈偶尔给棕竹浇浇水。妈妈如是照做,棕竹依旧繁盛。
然而,奇怪的是,外公去世后不久,那盆不知见证了老店几代人的老棕竹,竟完全枯萎。我感到痛心――想起外公多年的心血。沉下心来又想,难道冥冥中生灵之间真的有着某种感应吗?我实在难以否认。余下后院那满眼盎然绿意,亦是老棕竹生命的一种延续吧。
逝者已矣,不可追回,可是逝者的音容笑貌,甚至其生命的脉络足迹都跟其曾经共同生活的人和物紧紧相连,不可分割。这世间依旧有着无数人与物,是他们生命的一种延续。
因此,从某种意义上讲,逝者其实仍然活着,活在生者心中,活在生他们养他们的时间和空间里,他们的爱也将在人间一直活着。 时间不会忘掉任何一个人的存在。
我心中的西街老店如此,汪先生心中的老家亦是如此。
二、《看水》作者是谁
《看水》
【唐】齐己
范蠡东浮阔,灵均北泛长。谁知远烟浪,别有好思量。
故国门前急,天涯照里忙。难收上楼兴,渺漫正斜阳。
三、汪曾祺 求雨
阅读下面的文字,完成16~19题。(18分)
求 雨
汪曾祺
昆明栽秧时节通常是不缺雨的。雨季已经来了,三天两头地下着。停停,下下;下下,停停。空气是潮湿的,洗的衣服当天干不了。草长得很旺盛。各种菌子都出来了。青头菌、牛干菌、鸡油菌……稻田里的泥土被雨水浸得透透的,每块田都显得很膏腴,很细腻。积蓄着的薄薄的水面上停留着云影。人们戴着斗笠,把新拔下的秧苗插进稀软的泥里……但是偶尔也有那样的年月,雨季来晚了,缺水,栽不下秧。今年就是这样。因为通常不缺雨水,这里的农民都不预备龙骨水车。他们用一个戽斗,扯动着两边的绳子,从小河里把浑浊的泥浆一点一点地浇进育苗的秧田里。但是这一点点水,只能保住秧苗不枯死,不能靠它插秧。秧苗已经长得过长了,再不插就不行了。然而稻田里却是干干的。整得平平的田面,晒得结了一层薄壳,裂成一道一道细缝。多少人仰起头来看天,一天看多少次。然而天蓝得要命。天的颜色把人的眼睛都映蓝了。雨呀,你怎么还不下呀!雨呀,雨呀!
望儿也抬头望天。望儿看看爸爸和妈妈,他看见他们的眼睛是蓝的。望儿的眼睛也是蓝的。他低头看地,他看见稻田里的泥面上有一道一道螺狮爬过的痕迹。望儿想了一个主意:求雨。望儿昨天看见邻村的孩子求雨,他就想过:我们也求雨。
他把村里的孩子都叫在一起,找出一套小锣小鼓,就出发了。
一共十几个孩子,大的十来岁,最小的一个才六岁。这是一个枯瘦、褴褛、有些污脏的,然而却是神圣的队伍。他们头上戴着柳条编成的帽圈,敲着不成节拍的、单调的小锣小鼓:冬冬当,冬冬当……他们走得很慢。走一段,敲锣的望儿把锣槌一举,他们就唱起来:小小儿童哭哀哀,撒下秧苗不得栽。巴望老天下大雨,乌风暴雨一起来。
调子是非常简单的,只是按照昆明话把字音拉长了念出来。他们的声音是凄苦的,虔诚的。这些孩子都没有读过书。他们有人模模糊糊地听说过有个玉皇大帝,还有个龙王,龙王是管下雨的。但是大部分孩子连玉皇大帝和龙王也不知道。他们只知道天,天是无常的。它有时对人很好,有时却是无情的,它的心很狠。他们要用他们的声音感动天,让它下雨。
(这地方求雨和别处大不一样,都是利用孩子求雨。所以望儿他们能找出一套小锣小鼓。大概大人们以为天也会疼惜孩子,会因孩子的哀求而心软。)
他们戴着柳条圈,敲着小锣小鼓,歌唱着,走在昆明的街上。
小小儿童哭哀哀,撒下秧苗不得栽。巴望老天下大雨,乌风暴雨一起来。
过路的行人放慢了脚步,或者干脆停下来,看着这支幼小的、褴褛的队伍。他们的眼睛也是蓝的。
望儿的村子在白马庙的北边。他们从大西门,一直走过华山西路、金碧路,又从城东的公路上走回来。
他们走得很累了,他们都还很小。就着泡辣子,吃了两碗包谷饭,就都爬到床上睡了。一睡就睡着了。
半夜里,望儿叫一个炸雷惊醒了。接着,他听见屋瓦上噼噼啪啪的声音。过了一会,他才意识过来:下雨了!他大声喊起来:“爸!妈!下雨啦!”
他爸他妈都已经起来了,他们到外面去看雨去了。他们进屋来了。他们披着蓑衣,戴着斗笠。斗笠和蓑衣上滴着水。“下雨了!”
“下雨了!”
妈妈把油灯点起来,一屋子都是灯光。灯光映在妈妈的眼睛里。妈妈的眼睛好黑,好亮。爸爸烧了一杆叶子烟,叶子烟的火光映在爸爸的脸上,也映在他的眼睛里。
第二天,插秧了!
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出来了,到处都是人。
望儿相信,这雨是他们求下来的。
16.小说以“昆明栽秧时节通常是不缺雨的”开篇,联系下文,说说这样写的作用。(4分)
答:
17.小说多次写到人的眼睛是蓝的,这样写有什么作用?(4分)
答:
18.为什么说望儿的队伍是“神圣的队伍”?他们的求雨歌出现了两次,第二次可以删去吗?为什么?(4分)
答:
19.文章结尾说“望儿相信,这雨是他们求下来的”的,请就此发表一下自己评论。不少于100字。(6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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