◇郭树宾
就像每次回隆尧,总不忘想方设法寻一盘豆芽焖饼、喝一碗羊杂拌儿一样,一钻进娘子关隧道,心里就憧憬着,忙里偷闲也要吸溜一碗那曾令人垂涎的鼓楼羊杂割。
或许是受疫情影响吧,即使声名远扬的郝刚刚羊杂割柳巷老店,也已远没有昔日那般辉煌了。看到牌楼下只有七八个人,自觉间隔1米距,忽然又回想起十几年前的场景。
那天中午,同事几个又犯了馋瘾,从狄村出发,兜兜转转半个来小时,才到柳巷老槐树对面的郝刚刚杂割店,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大师傅左手海碗右手马勺,三烫三滚,三颠一端,抡成了花儿,直吧嗒嘴儿咽唾液。
大概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,好不容易等到手了吧,却连个桌位也轮不着,更别说凳子了。龇牙咧嘴,端着烫手的大海碗,哥几个只好拿桑坦纳引擎盖做桌子,站在太阳底下一顿猛造啊。
别说无辣不欢的了,就连一向不敢吃辣的,不等呼噜完这一碗,也早已浑身湿透。一脑门汗珠子啊,蛰得眼睛睁不开不说,还顺着鼻子尖儿,咕噜噜滚到碗里……那酣畅淋漓,依然历历在目。
可能是上苍垂怜我这半个老醯儿吧,三四年前国庆节,与北京朋友造访山西,专门绕道郝刚刚羊杂割时,有幸第一次高桌子大板凳,稳稳当当地坐着喝了一碗杂割。
虽说朋友吃得开心,自己也有面儿,却貌似没有站着吸溜有味道了。
之所以喜欢用吸溜、呼噜两个词,原因是鼓楼羊杂割除了肉片薄得透明、入口即化外,底下还有不少十分劲道的红薯粉条儿。可不像隆尧羊杂拌儿,不放粉条不说,肉块大,还特别厚实,小汤勺都不一定舀得起来,筷子是必备——从这里也可一窥老醯儿的抠门儿和燕赵的傻实在。
记忆中,故里尧山老城门洞北边,还有南关的狼狗饭店,焖饼都是明码标价,讲究什么什么底儿的,饼丝儿也论两上秤。
比如于我而言,那时候,如果有机会打个牙祭,鸡蛋豆芽底儿、二两饼丝儿,外加一碗鸡蛋汤,就求之不得了;要是能鸡蛋肉丝双底儿,一碗纯肚杂拌儿,葱花芫荽加香油,便是奢侈了。
印象中,最好吃的焖饼杂拌儿,莫过于隆尧县委斜对过、老影院西南角的那家大排档(记不起名字了,也不知现在还有没有)。
那年,第一次和媳妇进城逛街,中午恰好到那里,却没舍得点双底儿的。正吃得带劲儿时,她叔叔正好从雅间儿出来,硬让老板给我们加了个双底儿的,还点了一瓶啤酒,心里不免又惊又喜——喜的是终于奢侈了一把,惊的是这得花多少钱啊。
忐忐忑忑吃完算账时,老板说她叔叔已经结过了!当时心想,早知道就不推让了,再来一碗纯肚杂拌儿,多放香油!
老有人提起隆尧外环有家店,看着不起眼,却能让你找回曾经的味道,但我至今还没机会光顾。
这些年,遍尝各地炒饼羊汤,且不说感觉山西太原人钟爱的鼓楼羊杂割、长治人热捧的长子炒饼(也放粉条儿,呵呵),以及山东菏泽为之自豪的单县羊汤(乳白色,像牛奶),总没有老家河北隆尧的实在地道。
也不知为何,慢慢地,对故里梦绕魂牵的焖饼杂拌儿,渐渐失去了那种欲罢不能的冲动!
或许是时过境迁,又或许是“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”罢,斯人不在,味又焉存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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